作者 |James
AI+ 游戏的终极命题是( shì)什么？
“氛围编程”工具能否( fǒu)让不懂代码的人，全民开( kāi)发游戏？
从文字到图形，从( cóng)单机到联网，从大屏到小( xiǎo)屏之后，AI 会改变我们所熟( shú)知的游戏形态吗？
以及，AI 能( néng)对现有的游戏策划、美术( shù)、程序、宣发等岗位带来哪( nǎ)些改变……
行业已经因为 AIGC 喧( xuān)嚣多年，和社会其它行业( yè)一样投入了“ Al+ ”的洪流中。就( jiù)在今天，国务院发出《关于( yú)深入实施“人工智能 + ”行动( dòng)的意见》，还提到推动人工( gōng)智能在繁荣文化生产、增( zēng)强文化传播、促进文化交( jiāo)流中展现更大作为，壮大( dà)文化产业，打造更有品质( zhì)的美好生活。
娱乐资本论( lùn)之前和三七互娱技术中( zhōng)心数据副总裁王传鹏聊( liáo)了很多关于“ Al+ 游戏”的内容( róng)，或许问题的答案就在我( wǒ)们的对话中。
“我们内部很( hěn)少用‘必须’这个词。任何指( zhǐ)令传达到每个人的身上( shàng)，如果是自上而下，显而易( yì)见是不可行的。我们更希( xī)望通过文化去宣导。”
这种( zhǒng)文化的核心，被三七互娱( yú)凝练为一句颇具哲学意( yì)味的观点：“让思考者做选( xuǎn)择，让梦想家去创造。”
三七( qī)互娱技术中心数据副总( zǒng)裁王传鹏
实际上，在 ChatGPT 爆发( fā)之前的 2022 年，三七互娱就已( yǐ)经果断选择 AI 作为技术突( tū)破口，到如今构建起覆盖( gài)研发、发行、运营全流程的( de) 400 多个智能体矩阵。
王传鹏( péng)表示，三七互娱已经走完( wán)了全员用 AI 工具的第一阶( jiē)段，正处在 AI 渗透到所有工( gōng)作流程中的第二阶段。而( ér)公司未来 50%-60% 的精力将投入( rù)到智能应用和编程语言( yán)领域，向 AI 原生应用 / 业务的( de)第三阶段迈进。
上面那个( gè)观点，几乎贯穿了三七互( hù)娱在 AI 浪潮中所有战略选( xuǎn)择的底层逻辑。
根据三七( qī)互娱刚刚发布的 2025 年半年( nián)报显示，上半年公司实现( xiàn)营收 84.86 亿元，归母净利润为( wèi) 14 亿元，同比增长 10.72%。这半年里( lǐ)，《时光大爆炸》《英雄没有闪( shǎn)》《斗罗大陆：猎魂世界》等新( xīn)品频出，《寻道大千》《时光杂( zá)货店》《Puzzles ＆ Survival》等多款产品持续发( fā)力，手游最高月流水约 22 亿( yì)元。
而在财报当中，三七互( hù)娱同样使用了大篇幅来( lái)总结公司的 AI 战略进展，成( chéng)为这家公司将 AI 渗透到每( měi)一个角落里的最新力证( zhèng)。
假如 AIGC 只是为了用“降本增( zēng)效”的故事取悦资本市场( chǎng)，这样的游戏厂商就必然( rán)会面临人类创造力方面( miàn)的灵魂拷问，面临对游戏( xì)可玩性与创新等根本问( wèn)题的质疑。
但是在王传鹏( péng)看来，智能化和 AI 编程方面( miàn)的加速推动，一是给本来( lái)就有创造力的员工插上( shàng)加速的翅膀，二来也是为( wèi)玩家提供了崭新的玩法( fǎ)和可能性。只要以这样的( de)思路驱动公司的 AI 应用，一( yī)切的发生都会是自然而( ér)然的。
这些感悟和想法，与( yǔ)娱乐资本论这几年来对( duì)行业的持续观察不谋而( ér)合。
AI 驱动的业务中台大重( zhòng)构
“ 2022 年，我们当时部门和团( tuán)队遇到一个十字路口，是( shì)做技术，还是做商业化。但( dàn)我们会觉得相较于商业( yè)化，AI 一定是最最重要的，它( tā)一定代表了下一代的生( shēng)产力。”
在 AI 于 2023 年成为显学之( zhī)前，行业还在热议小游戏( xì)等风口，而当时的 AI 概念也( yě)更倾向于自然语言处理( lǐ)（NLP）和神经网络（如 CNN）等方向。那( nà)时，三七互娱已经构建了( le)比较完善的信息化、数字( zì)化的产品体系，早期内部( bù)系统跟 AI 关系不大。
以希腊( là)神话命名的九大中台系( xì)统，构成了三七互娱的业( yè)务骨架：图灵（美术设计）、量( liàng)子（广告投放）、天机（运营分( fēn)析）、易览（数据可视化）、丘比( bǐ)特（用户画像）、宙斯（研发中( zhōng)台）、雅典娜（大数据分析）、波( bō)塞冬（内容管理）、阿瑞斯（风( fēng)控系统）。
这些让人印象深( shēn)刻的名字并非因为 AI 才出( chū)现，早在 2018 年，公司便部署了( le)数据分析系统“雅典娜”、监( jiān)控预警系统“波塞冬”、用户( hù)画像系统“阿瑞斯”及游戏( xì)研发中台“宙斯”，此后随着( zhe)系统的不断增强与流变( biàn)，一些能力被拆分成为了( le)全新的中台，有了新的名( míng)字。
“这些信息化平台需要( yào)被 AI 重塑，同时非常重要的( de)是，它的精度和要求更高( gāo)。所以我们另一条产品线( xiàn)，就是把所有的信息化、数( shù)字化的产品用 AI 慢慢替换( huàn)掉。”
下图是 2023 年 ChinaJoy 期间披露的( de)公司中台分工情况，也体( tǐ)现了两年前已经能做到( dào)的业务能力。
到现在，这些( xiē)能力中的大部分已经转( zhuǎn)化为 400 多个智能体（Agent），它们是( shì) AI 能力的执行单元。中台们( men)做的事情跟原来一样，效( xiào)果更好，但内部逻辑已经( jīng)脱胎换骨，形成了不断更( gèng)新的“忒修斯之船”。
对于如( rú)今智能体能力的逐渐成( chéng)熟，王传鹏感到非常兴奋( fèn)：
“你想想，它略过了两件非( fēi)常重要的事情：一是略过( guò)了人的复杂协同，二是略( lüè)过了‘开发’这个逻辑，因为( wèi)我们不再需要一个专门( mén)的信息化系统去承载数( shù)据和流程。”
三七互娱内部( bù)的“报告生成智能体”集合( hé)了今年非常火的“深度研( yán)究”能力，而内部知识库则( zé)使得它在准确性上如虎( hǔ)添翼，达到了专家级水平( píng)。很多流程性的辅助工作( zuò)，从此都有希望一个智能( néng)体“搞定”，无需专门开发。
“如( rú)果在一年前问我三七互( hù)娱 AI 应用最成熟的领域，我( wǒ)会说是图形图像。但现在( zài)，自然语言、视觉语言、智能( néng)应用这三条线都旗鼓相( xiāng)当了。”
王传鹏认为，编程语( yǔ)言具备“连接信息化系统( tǒng)和物理世界”的独特能力( lì)，可能成为最先达到 AGI（强人( rén)工智能）的技术路径。未来( lái)公司将把 50%-60% 的精力投入到( dào)智能应用和编程语言领( lǐng)域。
三七互娱将 AI 技术采购( gòu)纳入战略，每年制定 AI 战略( lüè)规划，每半年调整优化。2024 年( nián)，AI 已成为公司核心战略方( fāng)向，资金投入呈指数级增( zēng)长。
王传鹏向娱乐资本论( lùn)透露，目前在 AI 投入的资源( yuán)分配方面，
算力投入占比( bǐ) 40%-50%，主要用于自研模型训练( liàn)，基于大规模算力需求进( jìn)行前瞻布局，采购了大量( liàng) GPU，包括与云厂商合作及自( zì)建机房；
人力成本占 30%-40%，成立( lì)了专门的 AI 实验室，AI 员工数( shù)量在过去一年内增长了( le) 3 倍，包括很多的算法工程( chéng)师；
API 等技术采购成本约占( zhàn) 20%-30%。公司“工位级的 AI 产品”小七( qī)智能体接入了全球主流( liú)大模型，而实际算力主要( yào)消耗在内部自研模型上( shàng)，包括翻译、文书处理及一( yī)般绘图等场景。
王传鹏介( jiè)绍，公司内部模型统一在( zài)“小七”品牌下，但按照本地( dì)化运营、客服、美术、投放和( hé)技术等业务职能，具体划( huà)分为多个模型。例如，有本( běn)地化团队负责的翻译模( mó)型，也有专门的美术大模( mó)型。
公司 AI 实验室由 70% 的模型( xíng)训练工程师，和 30% 构建推理( lǐ)和应用管线的工程师组( zǔ)成。所有训练工作均由专( zhuān)业工程师完成，采用三级( jí)训练法：
使用层：包括 RAG 等常( cháng)见应用方式
训练层：主要( yào)采用后训练，而非预训练( liàn)
重点应用：在翻译和图形( xíng)图像等领域特别采用 RLHF（人( rén)工反馈强化学习）
在 AI 投资( zī)方面，三七互娱采用“内生( shēng) + 外延”的布局模式。2024 年，公司( sī)对外股权投资超 3.1 亿元，其( qí)中超 1 亿元投向智谱华章( zhāng)、百川智能等大模型企业( yè)。
人没有换，工作方式换了( le)
三七互娱的前期 AI 投入主( zhǔ)要是重构现有中台，这是( shì)否意味着员工的工作方( fāng)式一切如常呢？
当然不是( shì)。在今年 ChinaJoy 演讲中，王传鹏举( jǔ)了两个例子：
一名游戏美( měi)术上班时，看到了 4 张某款( kuǎn)休闲类游戏设计封面图( tú)，他要做的就是思考并进( jìn)行选择。
另一个广告设计( jì)师接到任务，为某款游戏( xì)做推广，用推广视频体现( xiàn)“地球上最后一个人类”。于( yú)是他打开美术智能体，发( fā)挥自己的想象去创作。
这( zhè)就是“让思考者做选择，让( ràng)梦想家去创造”这个核心( xīn)理念的具象化表现。
很多( duō)独立创作者体验过可灵( líng)、即梦、MidJourney 等的“抽卡”高成本，不( bù)过三七互娱在公司内独( dú)立部署市面上几乎所有( yǒu)常用模型 API，用户无需为每( měi)个功能记住单独的网址( zhǐ)和访问路径，也避免了敏( mǐn)感数据外泄的风险。实现( xiàn)了“抽卡自由”也是一种小( xiǎo)小的幸福。
现在，三七互娱( yú)几乎每位员工的日常工( gōng)作，都可能是从一个大模( mó)型聊天对话框开始的。数( shù)据显示，“小七智能体”季度( dù)使用量 70 万条，实现全员覆( fù)盖。
“小七”模型是公司 AI 技术( shù)栈的底座，帮助调度 400 多个( gè)智能体。员工可快速进入( rù)业务流程，无需关心背后( hòu)调用哪个模型。
“我们的 AI 基( jī)座不仅做调用，还会做调( diào)度。调度会考虑效果、成本( běn)和使用场景三个因素。对( duì)于中长尾需求，比如快速( sù)生成一张要求不高的宣( xuān)传图，我们用通用大模型( xíng)会多一点。而对于内部 pipeline（管( guǎn)线）建设要求更高的，比如( rú)小语种本地化翻译、对文( wén)字刻画要求极高的美术( shù)资产，我们用内部自研模( mó)型的会更多一些。”
在游戏( xì)美术制作中，AI 需要达到与( yǔ)传统美术管线相同的质( zhì)量标准，才能替换原系统( tǒng)；在图像处理方面，对文字( zì)刻画等细节要求，也远超( chāo)通用模型能力。
王传鹏提( tí)到，公司绝大部分的 2D 美术( shù)都已经用了 AI，在角色原画( huà)设计环节节省了 60%-80% 的工时( shí)。而在重点产品角色建模( mó)和场景构建中，3D 资产生成( chéng)也取得了进展。
“我们现在( zài)开发都完全改了，基本上( shàng)都是基于 AI 在做开发。这条( tiáo) AI 的开发管线跟原来逻辑( jí)都完全不同了，效率非常( cháng)高，大概是原来的 4 倍。”
2020-2022 年，三( sān)七互娱的境外营收从 10.49 亿( yì)元飙升至 59.94 亿元，并自 2022 年 4 月( yuè)开始就一直稳居中国游( yóu)戏厂商出海榜单前五的( de)位置。在多语言翻译场景( jǐng)中，针对英语之外通用模( mó)型尚不擅长的语种（如俄( é)语、东南亚语言、欧美小语( yǔ)种等），模型必须专项优化( huà)。目前三七互娱 AI 翻译的准( zhǔn)确率达到 95%，覆盖 85% 的海外游( yóu)戏，每年节省费用 450 万元。
另( lìng)一方面，就像报告生成智( zhì)能体一样，支持性、流程性( xìng)工作已经大量使用 AI。
AI 客服( fú)准确率达 80%，覆盖所有游戏( xì)产品，相当于节省 30 个人力( lì)成本，实现 24 小时不间断服( fú)务。
AI 创建广告投放规划用( yòng)时从 10 分钟缩短到 3 分钟，节( jié)省费用约 50%。3D 风格广告素材( cái)点击转化率提升 50%-70%。
AI 风控方( fāng)面，检测外部素材，筛出多( duō)个存在侵权盗用风险。
王( wáng)传鹏说，汇总来看，全员工( gōng)作的 70-80% 都涉及 AI。员工在日常( cháng)工作中主要将 AI 用于检查( chá)代码、解析文档、信息搜索( suǒ)和翻译内容等，例如程序( xù)员检查代码和生成文档( dàng)。
AI 会议纪要已经成为“公司( sī)内部流程的发起点”，需要( yào)人手改动的概率仅为 1-2%。甚( shèn)至在我们的采访结束之( zhī)后，娱乐资本论还在 5 分钟( zhōng)之内收到了“小七”整理的( de)现场录音速记。
在大幅减( jiǎn)少绘制贴图、写代码、调参( cān)等重复性工作，以及写报( bào)告、做 PPT 等事务性工作之后( hòu)，体系内原有的开发人员( yuán)，主要工作就变成了创意( yì)思考和方案选择。因此，对( duì)他们的能力要求也发生( shēng)了变化：不再需要掌握所( suǒ)有的技术细节，但需要有( yǒu)更好的判断力，也需要能( néng)提出 AI 无法想到的创意。
“他( tā)需要带着自己的经验做( zuò)选择，他得思考，把他的经( jīng)验沉淀下来；而且他一定( dìng)要比 AI 的能力强，才能从 AI 交( jiāo)付的高完成度内容中选( xuǎn)出最优秀的。”
王传鹏观察( chá)到，员工在使用 AI 时常陷入( rù)两种误区：一种是高估 I，期( qī)望它能解决“下一款爆款( kuǎn)游戏是什么”这类世纪难( nán)题；另一种则是低估 AI，认为( wèi)自己做得比 AI 好，一旦 AI 交付( fù)不佳便产生抗拒心理。
“高( gāo)估自己，是人类使用 AI 时最( zuì)大的思维定式。”
为帮助员( yuán)工适应这种转变，三七互( hù)娱提供培训和支持，也重( zhòng)新设计绩效考核体系，从( cóng)简单的工作量计算，转变( biàn)为更多关注创意质量和( hé)决策效果。
什么是游戏业( yè)的“ AI 原生”
实际上，运用现在( zài) AI 赋能的内部系统，员工能( néng)做出之前想都不敢想的( de)新玩意。
王传鹏告诉娱乐( lè)资本论，内部 AI 代码生成工( gōng)具覆盖 4 个主要场景，准确( què)率达到 80%，效率提升 30%。公司上( shàng)线了两个全 AI 生成的小游( yóu)戏 demo（演示），这两个游戏都是( shì)由一位完全不懂游戏开( kāi)发的信息化系统产品经( jīng)理做出来的。
娱乐资本论( lùn)的记者、编辑和读者，很多( duō)都是不懂编程的“文科生( shēng)”，以前就算对游戏行业有( yǒu)梦想，也无法直接参与。AI “氛( fēn)围编程”的兴起似乎让大( dà)家看到了自己做游戏的( de)希望。那么完全由门外汉( hàn)靠 AI 生成的游戏到底长什( shén)么样呢？
娱乐资本论体验( yàn)了这两款小游戏。
《明月宫( gōng)心壹》实现了画面、人物、音( yīn)效、台词等游戏素材全要( yào)素 AI 生成，开发时间从传统( tǒng)的 30 天缩短到 10 天，未来可能( néng)进一步缩短到 1-2 天。不过，该( gāi)游戏依然是有确定线路( lù)和剧情的传统玩法。
《明月( yuè)宫心贰》则在前作基础上( shàng)“加入了判别式 AI 去构建非( fēi)线性的游戏体验，就好像( xiàng)用户在刷短视频时因不( bù)同的个性推荐而看到的( de)视频不同，该模式下每个( gè)玩家都能获得个性化剧( jù)情体验，实现‘千人千面’的( de)非线性进程。”
娱乐资本论( lùn)体验后发现，《明月宫心贰( èr)》是结合了自动生成剧情( qíng)的文本大模型能力，以及( jí)上面提到的 2D/ 音视频资产( chǎn)生成能力等等的产物。用( yòng)类似思路做的纯 AI 实现的( de)小游戏有不少，例如让玩( wán)家当医生跟 AI 患者对话的( de)“猜病”，带像素画风格的“人( rén)生结局生成器”等。
为了保( bǎo)持角色一致性，《明月宫心( xīn)贰》的普通交互是由 AI 生成( chéng)背景画面，前景则是人物( wù)的固定贴图及其台词。有( yǒu)可能这一关你还在古色( sè)古香的亭台楼阁，下一关( guān)又到了未来都市，而再下( xià)一关又到了魔法异世界( jiè)。期间还会有类似“打飞机( jī)”的小游戏作为通关条件( jiàn)。王传鹏将这种体验比作( zuò)“刷抖音一样”。
娱乐资本论( lùn)之前看到大量案例显示( shì)，有的人只擅长以某种形( xíng)式输出内容，如网文写手( shǒu)、自媒体作者不适应短视( shì)频时代。有时，原本不温不( bù)火的内容，在改编之后可( kě)能大卖。AI 的出现，使他们不( bù)需要将自己的 IP 交给其他( tā)下游，去改编成漫画、动态( tài)漫、游戏等形式，而是自己( jǐ)动手就可以验证这些想( xiǎng)法。
因此，这对游戏公司中( zhōng)已经存在的策划岗，恐怕( pà)是重大利好。相对于脑袋( dài)里只有模糊想法的“素人( rén)”，专业的游戏策划脑内显( xiǎn)然拥有更多的点子，以前( qián)因为人力物力的限制，只( zhǐ)能浪费掉。王传鹏说：
“效率( lǜ)越高，创新就越可能诞生( shēng)。如果你一年能做 100 款同等( děng)质量的游戏，而不是 10 款，那( nà)么通过市场验证和经验( yàn)积累，诞生出创新的几率( lǜ)自然会高得多。”
他认为，游( yóu)戏运用 AI 有其行业特殊性( xìng)。游戏是所有互联网产品( pǐn)中“内容最深、数据维度最( zuì)长的产品形态”，多个维度( dù)的复杂性对 AI 提出了更高( gāo)要求。
内容的丰富性，一款( kuǎn)游戏包含美术、音效、剧情( qíng)、玩法等多种元素，每种元( yuán)素都有自己的创作规律( lǜ)和质量标准。
数据的多样( yàng)性，游戏产生的数据不仅( jǐn)包括用户行为数据，还包( bāo)括游戏内的各种交互数( shù)据、经济系统数据等。
时间( jiān)维度的复杂性，游戏的生( shēng)命周期往往很长，需要持( chí)续的内容更新和运营优( yōu)化。
他坦言，现有的 AI 技术还( hái)无法解决游戏的长维度( dù)复杂问题，比如美术风格( gé)一致性仍需要人工把控( kòng)；AI 对用户行为数据的分析( xī)，不能直接导向用户的深( shēn)层动机和情感需求结论( lùn)，还需要人类员工来总结( jié)归纳。“这就像用 AI 预测一个( gè)人接下来一整天要干什( shén)么一样难。”
但在挑战之外( wài)，也存在独特的优势。游戏( xì)行业天然具备大量的结( jié)构化数据，这为 AI 训练提供( gōng)了丰富的素材。游戏的虚( xū)拟性质也为 AI 应用提供了( le)更大的试错空间，不像实( shí)体行业那样，需要考虑物( wù)理世界的约束。
他认为，正( zhèng)如《明月宫心贰》所体现的( de)，开放世界游戏的非线性( xìng)特征为 AI 个性化体验提供( gōng)了可能，所以 AI+ 开放世界可( kě)能是验证用户游戏诉求( qiú)的一个重要方向。
AI 将不可( kě)避免带来游戏开发门槛( kǎn)的显著降低，这种“技术民( mín)主化”会震撼全行业。娱乐( lè)资本论 2023 年的采访中，就有( yǒu)业内人士表达了焦虑：“我( wǒ)们需要从对标传统公司( sī)，转向面对可能仅有几十( shí)个人的团队、千万级别的( de)投资，却能创作出 70-80 分产品( pǐn)的挑战。竞争对手的体量( liàng)更小也更多，挑战更大。”
不( bù)过事实上，AI 既无法调动起( qǐ)普通人做游戏的积极性( xìng)，也不能改变当前游戏以( yǐ)买断、内购、广告等组成的( de)商业模式。对普通人而言( yán)，AI 最大的改变并不是推着( zhe)他们都一窝蜂的成为“创( chuàng)作者”，而是给他们提供更( gèng)丰富和个性化的消费品( pǐn)。
王传鹏说，99% 的普通用户更( gèng)倾向于消费内容而非创( chuàng)作，因此更看好 AI 在游戏体( tǐ)系内让用户表达的方式( shì)。目前公司 AI-UGC 内容生成准确( què)率达到 90%，覆盖运营全流程( chéng)，效率提升 60%。
“生产力旺盛，但( dàn)消费能力不强的社会还( hái)是很难的。我一直在想，能( néng)不能用 AI 产生更多的消费( fèi)需求，增加新的消费形态( tài)。这件事很重要，我觉得应( yīng)该是所有人需要去研究( jiū)的，也是我希望去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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